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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蓿菜 马绊草

发布:2014/10/1 8:41:06  来源:曹妃甸作家协会  浏览次  作者:李秋红


黄蓿菜 

   和我朴拙的祖先一样,黄蓿菜选择了这一片平旷低洼的盐碱湿地做了自己的家园,服了水土,丛丛簇簇,在这里自然地繁衍生息。如今随着大量稻田和鱼塘逐渐扩展,黄蓿菜在逐年变得稀少,但在广阔的田间地头,并不难见到这些世代陪伴父老乡亲生栖的野菜。

 30年前我们村庄周围除去少量的稻田,隆起垫高的旱地,其余全成了黄蓿菜和苇草的地盘。春天地气萌动,一个暖和的晴天不经意间会发现片片黄蓿的幼芽挤挤挨挨昂着头钻出地面。细弱密实迅速向四周蔓延。几天的工夫会出现一片片红绿相间,颜色不一的黄蓿地。发红的那片是因为根土盐碱大,地势洼;那绿绿的因为地势高,雨水冲刷去了根土的盐分。黄蓿菜皮实耐盐碱,把家乡的片片苦焦荒滩打扮得生机蓬勃。

 细端详单株黄蓿菜,枝形秀气,葱郁的像一棵小树。老乡们喜欢它更在于它们能食用。春夏趁其绿嫩鲜灵的时候下地收工采上两把,开水焯焯,放些虾皮,蒜末,葱花,再放些自家制作的黄豆大酱。就是一道地道的乡土菜。多次听老人说过60年挨饿的时候,它更是救命菜。用它做窝头馅,做菜糊。等它成熟结子的时候打了黄蓿籽做窝头——妈说她那时吃得腻腻的,是啊,毕竟是野菜,缺粮食的肚里吃多了坏肚子或便秘。可当时有的野菜吃胜过饿肚子。妈还曾把焯干的黄蓿菜送给挨饿的姥家人,解饥救急。 老了的黄蓿菜可作柴烧。烧过的灰烬里放上盐水盐渍鸭蛋效果特别好,蛋黄出油。那时候家有勤快老人黄蓿籽还可榨油,过年时用来炸油饼。

走出家乡的人都熟悉和怀念这野菜,我姥姥婆特别想吃一口童年时吃过的拌黄蓿,可惜我回家的时候不是春夏时节,没采摘,没能满足老人的愿望,很愧疚。如今在县城有家酒楼早点就是黄蓿菜合子,我时不时买上几块慰藉自己的家乡情结,回应店老板对童年和老家的怀想。

马绊草 

 一盏油灯下,全家人团坐在一起围住热气腾腾的瓦盆。满屋子弥漫着浓浓的草香味。做什莫呢,在用马绊草编制草帽和帽圈。这是我童年冬夜最常见的情形。把拾来的马绊草按节掐下,拾掇整齐,放到柴草锅里蒸煮,让草节变得柔韧光亮。晚上齐动手边唠嗑边编织,完工后交到供销社,得些微薄的收入贴补家用。实际上是制作工艺品的过程。漫长的冬季里天天晚上编着,总要熬到深夜,难免让不懂事的的童年觉得劳作的厌烦,现在想来,那是全家难得的休闲聚谈时光。

幼年时,老家旱地和路边长着厚厚的马绊草。这种草抗耐盐碱,匍匐着地面生长,一节一节地长长地延伸,顾名思义是长多了长厚了能绊倒行走的马。

秋凉的时候,我和妈的主要活计就是去搂马绊草,我那时6六、七岁。妈倒不是图我多拾草,主要目的是让我和她作伴。去的那地方是坟地,好大一片坟圈子。离村庄远,多年的坟包被雨水冲刷露着腐朽的棺材,好多坟窟窿里的里面都住着野物,有蛇,黄鳝,狐狸,黄鼠狼等。因为那里长的马绊草质量好,节子长,弹性好。所以路远害怕也要去。

有一天妈单独去了,回来太晚了,脸色慌张,自己说出了一身冷汗。说在那里看到了一只大狐狸,瞪着眼瞅着她,等她把拾到的草背上想回的时候,不停地在坟地里绕圈子,不由自主。她说是狐狸迷惑了她,以后就拉我天天做伴了。我还看到过我邻居二婶被迷惑过。村里人叫耍黄鼠狼。二婶那天老娘去世赶远路回家了,因劳累悲伤和儿子拌了几句嘴。平时精明勤谨的二婶疯狂哭号,死力撕扯自己的头发,几个男人都拉不住。说些莫名其妙,不着边际的话。村里的赤脚医生来了立刻不闹了。二婶自己也不知咋回事。

我爸和大姐手最巧,编的帽子又快又好,爸爸编下的帽子前几年还戴呢。庄里别的老头也喜戴着马绊草织的帽子,说是六月骄阳里下地干活荫凉透风,比买的强多了。如今是见不着这样草编斗笠翁了。编马绊草的爸爸后来又编苇席,编鱼篓,编盖房用的房笆,编柳条蓝,都是就地取材。现在马绊草少了,但偏远野地里也有,只是这种手艺恐要失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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