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县法律援助中心主任孙雁:做弱势群体代言人

　　人物简介：孙雁，唐海县法律援助中心主任，负责全县法律援助和“12348”法律热线服务工作。多年来，她义务解答法律咨询1600多人次，代理法律援助案件数十起件，索回赔欠款近百万元。曾先后多次被市县有关部门评为十佳政法干警、人民满意的政法干警、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工作先进个人、三八红旗手、劳动模范等荣誉称号，2008年被司法部评为“第三届全国法律援助先进个人”。

　　2010年12月28日，在唐海县法律援助中心，我们第一次见到孙雁律师。及肩的长发，清秀的面容，苗条的身材，还有始终挂在唇边的微笑，让我们很难将眼前这位略显纤弱的女子与法庭上慷慨陈词的律师联系起来。但一说起法律援助，她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说起自己曾经办过的案子更是滔滔不绝、神采飞扬。原来，在她看似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的却是为弱势群体仗义执言的侠骨柔肠和维护司法公正的铮铮铁骨。

　　法律援助是她无悔的选择

　　孙雁说：“我一直很向往律师这个职业。因为在电视上，经常可以看到律师在法庭上慷慨陈词，为当事人据理力争，我觉得他们很神气，很了不起。”所以，在自考本科时，已经取得了汉语言文学本科学历的孙雁又修习了法律专业，并于2000年底取得了律师资格。2003年，孙雁从原来就职的唐海县职教中心调到唐海县司法局，如愿以偿成为法律援助站的一名专职律师。

　　可走上了这个工作岗位，孙雁才深刻体会到，律师的光彩背后，也有不足为人道的艰辛。尤其做法律援助律师，每天接待的都是农民工、贫困户、残疾人等弱势群体，他们每个人都有一肚子的委屈窝火，可真正着手处理起来，不是证据不足，就是执行困难，都不好办。面对这一切，天生乐观的孙雁没有退缩，没有抱怨，而是很快适应了角色的转变，不但调解纠纷时能充分发挥当过老师的优势，耐心细致、循循善诱，做起辩护律师也是有板有眼，口才甚佳。

　　在单位里，孙雁是大伙公认的大忙人。只要提起她，同事们都会说：“她啊，一天到晚忙忙叨叨也不觉得累，要是哪天没事干了，她反倒会浑身不舒服了。”在家里，她也同样闲不住。她把148法律服务热线的电话转接到了手机上牞24小时开机，随时都可能接到求助的电话。有时候正炒菜，电话来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直接把火一关，耐心解答人家的问题，早忘了还有一桌子人等着吃饭呢。更多的时候，为了准备第二天的开庭，她干脆把厚厚的案卷拎回家，挑灯夜战整理出庭需要的材料，反复核对自己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每天晚上临睡前，她还要翻一遍手机上的通话记录，仔细想想自己还有谁交代的事情没有办。

　　孙雁笑着说：“我儿子老问我，妈妈，你的电话怎么那么多呢？人家的妈妈为什么没有你那么忙？我就告诉他，忙点才充实。其实，说实话，谁不想清闲？我也可以把工作拖着干，可是，每拖一天，那些来寻求法律援助的人，就得在困境中煎熬一天，我不忍心。”

　　孙雁的忙，还因为她的好学。作为律师，每天都要接触不同层次的人，不同领域的案件，孙雁总嫌自己掌握的知识不够用。她说，想打赢官司，不但要掌握一般法律条文，了解国家颁布的一些新法规，还要弄明白一些其他行业的专业知识。比如为农民工讨薪，首先就要了解一些建筑业的常识。只有不断更新知识结构，才能提高办案质量和效率。所以，稍有空闲，孙雁便通过上网、读报等各种途径扩充自己的知识面，家里的床头柜上更是摆满了法律方面的书籍，以备随时翻阅。

　　孙雁说：“既然干了这一行，就要干好。更何况，法律援助为弱势群体的维权推开了一扇希望之窗，是实实在在为老百姓服务的，把青春和精力奉献给这个职业，我永远不会后悔。”

　　急人所急是她工作的原则

　　逢年过节，孙雁时常会接到来自远方的问候电话。她说：“有一回春节，一个南方口音的小伙子给我打电话，叽里咕噜说了半天，我都听不懂，还以为他打错了呢。到最后才听明白，原来我曾帮他们一群农民工讨过薪，替他们追回了应得的工资，他是代表那群兄弟感谢我，给我拜年的。我当时就觉得挺感动的，我只是做了分内的事，可过了这么久，他们还记得我。”

　　其实，当事人念着孙雁的好，也许并不仅仅因为她帮着大伙打赢了官司，而是因为孙雁对每一个寻求法律援助的人都亲切、热情，对每一个接手的案子都尽心尽力、锲而不舍。有时候，来咨询的人情绪激动，诉起苦来没完没了，孙雁就轻声安抚，耐心劝导；有时候，一群农民工从工地赶来，一脚泥、一脚沙，在办公室洁白的瓷砖上留下层层叠叠的泥脚印，孙雁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只关心他们遇到了什么难处；有时候，同时接待五六拨来访群众，从中午说到黄昏，口干舌燥，嗓子都哑了，也顾不上休息，不管多晚，都要处理完所有人的问题才下班；还有一次，有个人深夜打电话过来，接通以后来了句：“我就想看看法律援助的热线电话是不是真的像承诺的那样全天畅通”，孙雁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问对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需不需要帮助。

　　孙雁说，她的想法很简单，“来法律援助中心寻求帮助的人，都有为难着窄的事，有的是亲人死了，有的是老人无人赡养，有的是干了几个月活却拿不到工资，几乎都走投无路了，法律援助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有时候听着他们的讲述，我都会跟着掉眼泪。如果连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又怎么能站在他们的立场去调解，去打官司，为他们争取应得的权益呢？”

　　正是有了急人所急的心态，孙雁才能妥善处理好每一个案例。2009年3月的一天，一个操着四川口音的中年妇女来到法律援助中心，一进门就泣不成声。孙雁赶紧拿了把椅子，让她坐下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来，这名妇女的弟弟张明(化名)曾经在唐海县某建筑公司打工，2008年7月因为索要工资与公司员工发生冲突，在相互厮打的过程中用菜刀砍伤了员工李青(化名)，随后畏罪潜逃。2009年2月，张明被公安机关抓捕归案，因涉嫌故意伤害罪被唐海县公安局刑事拘留。张明的姐姐说，他们家在四川省万源市的一个小山村，父亲很早就去世了，家里还有80多岁的爷爷和体弱多病的母亲，生活就靠政府补贴和张明的打工收入勉强维持着，要是弟弟再出了事，这个家就散了。姐姐一边说一边哭，孙雁的眼睛也湿润了，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帮这个年轻人。

　　于是，她认真查阅案卷，向办案人员了解情况，并到唐海县看守所会见了张明。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起伤人案证据确凿，本人也供认不讳，如果不履行赔偿义务，至少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经过认真思考，孙雁决定从民事赔偿部分入手，通过达成赔偿协议争取从轻处罚。之后，孙雁从部分赔偿请求不合理的角度拒理力争，把赔偿金由6.5万元降到4.5万元。这时，孙雁又了解到，受害人李青的家庭条件非常好，该建筑公司是他父亲投资设立的，几万元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并不重要。她就给李青的父亲打电话，一面义愤填膺数落张明年少气盛，对李青造成了伤害；另一面又动之以情，旁敲侧击诉说张明家里的困难和对自己所犯错误的悔意，渐渐打动了李青的父亲，同意只赔偿已经支付的医疗费等3万元就行了。可没想到，张明的姐姐千恩万谢回去筹钱，半个月过去了只筹到了2万元，给孙雁打电话时哇哇地哭。

　　5月份，张明因故意伤害罪被起诉。此时李青的父亲正远在北京办事，但孙雁依然不愿意放弃调解，再一次拨通了李青父亲的电话，从张明被关押了三个多月已经受到了惩罚，说到应该给年青人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从农村孩子打工的不易，说到人应该有善心、有宽容心，长途电话整整通了半个多小时。最终，孙雁的执着和入情入理的话打动了李青的父亲，答应了只赔偿2万元的请求。6月9日，孙雁与李青的代理律师达成了刑事附带民事赔偿协议，李青一方撤回了刑事附带民事诉讼，并向法院提交了对张明从轻处罚的建议。2009年6月18日，唐海县人民法院对被告人张明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一年。那天，孙雁随同法院人员去唐海看守所给张明送去了刑事判决书。张明拿着判决书，泪水夺眶而出，不停地说：“谢谢孙律师，谢谢法律援助！”

　　排忧解难是她最大的快乐

　　谈起自己的工作，孙雁说：“我似乎每天都在听不同的人不停诉苦，再从很多琐碎的材料中理出最有价值的线索，所以不仅心态要好，还要有敏锐的头脑，分析事实真相一针见血。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医生，面对病人的疑难杂症制定出最有效的治疗方案。有时候又像个心理咨询师，让那些满腹委屈不平的人有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还可以给他们出出主意。”言谈间，对自己所从事工作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近8年来，孙雁一个人撑起了全县的法律援助和“12348”法律咨询服务工作，健全了各项规章制度，形成了一整套高标准规范化的档案管理体制。建立了法律援助执业律师库，完善了法律援助案件调解机制。建立法律援助网络，先后与县残联、工、青、妇等部门联合成立了维护残疾人、职工、未成年人、妇女权益的法律援助工作站。推出了24小时法律服务热线，贫弱妇女及农民工绿色通道，对无行动能力的孤寡老人、残疾人上门服务等一系列便民利民措施。她的办案原则是，能不起诉尽量不起诉，最好通过调解结案，减少双方诉讼成本。对孙雁来说，如果这些辛苦与努力，能够帮那些有了难处的弱势群体排忧解难，就是最大的快乐。

　　当然，孙雁也有过烦恼，也碰过钉子，也曾面对当事人满怀期待的眼神却无能为力。她说，有时候农民工让我帮忙讨薪，却提供不出任何证据，没有工作证，没有工资确认单，不知道单位名称，不知道公司具体地址，不知道老板真实姓名。她很想帮助他们，可有心无力，根本无从下手。每当那时候，她就会觉得很难过。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在努力完成本职工作的同时，也积极参加各种法律讲座活动，不管是到基层机关进行法律培训还是深入农村进行普法宣传。她相信，只要法律更健全，各职能部门加强监管，群众也进一步提高法律意识，这样的案件就会越来越少。

　　工作之余，孙雁喜欢散散步，“只要时间允许，我都会走着上下班。一来，可以放松放松心情，二来还可以想想一天的工作还有什么遗漏。”她还很喜欢养花，办公室里就养了一盆富贵竹和一盆水竹。她说，房间里多一点绿色，就多一份活力和生机。看案卷累了，还可以浇浇水，摆弄摆弄叶子，舒缓紧张的情绪。她还是一个孝顺的女儿、称职的母亲，每个周末不管工作多忙都尽量抽出时间陪陪老母亲和儿子。提起家人，她一扫法庭上的从容干练、口若悬河，眼角眉梢溢满了温柔。

　　这就是孙雁，一位优秀的基层法律工作者，凭着对律师职业的热爱和为广大群众排忧解难的信念，作弱势群体的代言人甘之如饴，在平凡的岗位上绽放着动人的光彩。